陈争深呼吸了一口气。
他再次凝聚精神,紧紧盯着袁天罡。
袁天罡被他的眼神盯着越发有些窘迫,便问道:“陈国师,这……你不会……是怀疑袁某吧?”
陈争目光不离他的头顶云气,看了半晌,一边摸着下巴咂咂嘴:“不会,我要怀疑你你现在已经躺下了。”
袁天罡顿时哑然。
陈争开始绕着袁天罡周围来回踱步,也不在这房中乱赚酒着他转圈。
转了七八圈之后,陈争的眼睛才随着步伐定在袁天铐前。
他凭借系统给的能力望着袁天罡头顶云气,足足看了好久,才终于看到那么一丁点蛛丝马迹。
袁天罡顶上的云气和常人不同,白气比常人更白,更加纯然,毫无疑问,这是死后会升入仙道的气象,只是如今抹上了一层愁云,这自然是《造化元录》的丢失缘故,有了这一层愁云,他升往仙道的运势就不免受到了阻碍。
而陈争发现在这一抹遮住袁天罡运势的愁云之中,掩藏着一丝极其隐蔽的,乍一看极有可能就此忽略掉的绛红之色,这抹绛红潜藏在云气之中,已经几近消亡,如果陈争再晚些发现,只怕就要错过了。
陈争循着这股绛红色之气,再往深处看,就往袁天罡之前的际遇更前追溯。
这股绛红之气的源头通往之处,终于像拨云见日一般呈现在陈争眼前。
然后陈争的呼吸也因此极短促地顿了一下,眼神也为之一颤。
袁天罡也察觉到了他的神色变化,知道他必然是看到了什没寻常的东西,心中也惴惴不安:“如何……国师?”
陈争静立久久,最终收回了目光,又是长叹一声。
“袁先生,那本《造化元录》,是你自己解出来,拱手怂的。”
“什……什么?”袁天罡就像听见了什么完全不可置信的奇事,他千想万想,也没想到这个陈国师居然琐这种话来。
陈争接着道:“更准确来说,是被人的幻术所惑,将那本经藏拱手送予了他。”
……
等陈争出钦天监时,已经过去了两个时辰,再次出来,他对袁天罡这个案子已经有了新的头绪,多亏了系统给的能力,让他能够望气而找到让袁天罡自己解开铜匣而将这经藏怂的真凶。
看到云气中显现的那一抹影像时,陈争也有些意外。
这副景象,他不久之前才亲眼目睹过。
是十六天魔舞的诡异气象。
这股绛红色比陈争之前面对傅若瑜时更加地鲜艳纯正,陈争也自然而然地想到了一个人。
那个神秘的殷挽月。
目前的线索指向了她,陈争也更加觉得,这个女人越发不可捉摸。
她偷袁天罡的书做什么呢?事情发生又在长孙皇后治病之后,会不会和她有什么关系?
陈争从钦天监一路流光,遁回了会同馆,准备思考如何周全应对「十六天魔舞∧法子。
……
与此同时,长安城外的荒山。
“你说你的法术被陈争破了?”殷挽月厉然回眸,面如寒霜瞥向跪在地上的徒弟傅若瑜。
傅若瑜有些委屈地噘着小嘴,一边嘟囔:“你教我的法子对别人都挺好用的,一碰上这小子,他的气势就大得像暴风一样,吹得我摔出了好远……”
不过才说了一半,她神情立刻一变,渴求与企盼攀上了她的眉目之间:“师傅,你给我吃的那什么什么丸,还有没有多的?吃一颗就能变得这么厉害,那我多吃几颗,是不是就能比他更厉害了?”
然而殷挽月脸上的凝重之色却没有稍减,她还在想着刚刚傅若瑜所说的话:“我给瑜儿吃下了一颗火凤枣,她凭空多了五百年的修为,以此基础修炼的「十六天魔舞」,幻惑神妙,就算是这儿的土地城隍,也能惑其神智,可面对那个小子居然……”
傅若瑜的天魔舞是她所教授,她当然更能明白傅若瑜的法术被破是如何情况,如果傅若瑜的描述属实,那么就代表陈争的法力中纯阳之性已经达到了一个超乎她想象的地步,非数千年修为而不能有。
可数千年……这也未免太夸张了些。
殷挽月不自觉地咬起了手中的指甲,自言自语起来:“这混是来了多久,竟然修炼到这种地步……不可能啊……”
她越想眉头越紧,连徒儿的话也没心思去回应,终于在片刻沉吟过后,一下子站起身来。
“你先回你府上待着,我去看看这小子是个什么情况,再来教你取胜的方法。”
一句话余音未落地,她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傅若瑜面前。
傅若瑜还有些错愕,没有反应过来,呆立在原地。
顷刻之间,长安城之上千丈高的高空,已经出现了一袭紫影。
殷挽月所在之处,正好就在会同馆的正上方,只是离得极高极远,无论寻常的百姓还是皇帝臣子都无法看到她的存在。
而今殷挽月的一双晶润莹眸,俯瞰着会同馆的堂皇屋顶。
她默运元神,眼瞳里神光聚敛,同时手中拿出了一副罗盘,遥遥对准下方。
罗盘上机括为之一变,细密的方位与指针赫然变成一片透亮的铜镜。
铜镜收聚日光,妄层层重云,殷挽月的瞳中也随之显现一道绛红色异光,盯向会同馆的屋顶。
“让我看看……你这混究竟有多少功底?”
妄这片铜镜,会同馆中所有人的气象都尽在她眼界之内。
而要从这一堆凡人之中,找到一个得道之人的气息,实在再容易不过,殷挽咱睛一动,很快就锁定到了那一团极其明显的存在中。
这铜镜是她此行带来的法宝,是窥探人根行深浅的用粳普通人在镜子里头不会显现出任何身影,只会照出身有道行之人,得道越久,根底越深,照出的气也越浓。
而当殷挽月很轻易地就找到了陈争的位置所在时,下一刻,她的眼神却骤然变了。
“这……”
她握着罗盘铜镜的手都险些颤了一下,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绝不会相信这镜中呈现的气象。
这真的是那个混修炼出来的东西吗?
就在殷挽月怔了一下的空隙里,那铜镜之中的气也在不断扩大,更准确来说,是在不断地接近。
一道流光窜上了天际上空,来到了殷挽月对面。
“这位犯人姑娘,我还没去找你呢,你却来找我了,偷窥可不是一个好习惯哦。”

